“要取胜”三个字就在嘴边,但安若晨反应过来了。“阻止战争。”她道:“我的命,我妹妹的命,都排在这事的后头,排在大萧战祸、平南郡百姓安宁的后头。”
“所以是我谋害于你,谋害你四妹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安若晨瞪眼。
“所以徐媒婆的死、陈老伯的死,是你害的?”
安若晨脸涨得通红。“我知错了,本不是这般想的,就是心里难过,一时胡言乱语……”
“还狡辩?错便错了,解释什么理由,这般是认错的态度吗?”
安若晨很是羞愧,低下了头:“确实知错了,请将军责罚。”将军自称严厉,果然不是虚言。
“好。那就罚你抄两遍《龙将军新传》吧。”龙大面不改色严肃正经。
“是。”安若晨被龙大表情语调迷惑,毫无防备便应了。应完这才愣了一愣,忙认真端详龙大神情,将军你又开玩笑吗?看上去很认真呢。安若晨抿抿嘴,抄便抄,有些小赌气地用力点头,又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龙大笑起来,这一笑霜解冰融,暖得安若晨心里一荡,觉得龙大的声音都似柔|软许多,他道:“这般有精神不就挺好。”
将军大人说完便走了,留下安若晨自个儿在屋里回味。回味回味回味,等等,刚才说的什么传来着,新传?不是列传?哪里来的《龙将军新传》?
将军又耍花招呢,这般真是不稳重。安若晨咬咬唇。赌了一口气,吃饱饱后开始磨墨,写就写,她要写一本比《龙将军列传》还有意思的《龙将军新传》出来。
这一晚忙碌,待精疲力尽倒在床上入眠时,安若晨才反应过来她一晚上脑子里尽琢磨新传了,没有空闲伤心难过。将军其实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呢,虽然严厉了些。她必不能教他失望,必要做一个令将军满意的人物。
第二日,安若晨再无沮丧。她去了老奶娘的坟前,为老奶娘磕头上香。抹掉泪水,抖擞精神,所有的悲痛都是力量。她发誓,必要为老奶娘讨回公道。
回到紫云楼,安若晨给安若希回了帖子,同意她的来访,时间便订在明日。而这时探子报回了个消息,李秀儿那头有了动静,她去了招福酒楼。
招福酒楼里,赵佳华一脸不快,在后院一间厢房里压低声音与李秀儿道:“不是说好了你莫要来找我,有事便让敦儿传个信,我会过去见你。你这般跑来,会露馅的。”
李秀儿很是慌张:“昨日那安若晨去了我娘家,问了许多话。”
赵佳华皱眉:“都问了什么?”
李秀儿将义妹朱儿一早过来说的那些都告诉了赵佳华。
赵佳华听罢,斥道:“这些又有什么,朱儿应话之事你不是都交代好了。随别人如何问,照实答便好。你的钱银来历我们也说好了,都是你闲时做绣活悄悄出去卖了贴补家里头。绣坊莫婆子那头不是也打点好了吗?这里头没什么破绽,就算是官老爷,也不能无凭无据给人治罪。再者说,你除了给家里贴补了钱银还有什么可被他们拿来说事的?徐婆子已经死了,只要你一口咬定无事,谁又知道发生过什么。就算从前你跟徐婆子报了些事,难道还不许妇道人家话话家常扯扯是非,你又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心虚什么?”
“但她居然找上了我娘。”李秀儿最在意的便是母亲,她有今日这境况,全是因为想给母亲过上好日子。
赵佳华抓住李秀儿的手,盯着她的眼睛道:“正是找上了你娘,所以你更要冷静。你想想,衙门那边都问过话了,你没落下任何把柄,安若晨她能如何,就是没了法子才到你娘那儿试探。你什么都不必做,如常过日子,她便拿你没办法。你慌里慌张,反而招人疑心。你若是出了什么事,你娘可怎么办?”
李秀儿咬咬唇,对的,她娘的日子还指望着她呢。
“你记住,徐婆子已经死了。如今只有我能保证你有足够的钱银让你娘过得好,让朱儿死心蹋地照顾她。你与我是一条船上的。你能帮我,我才会帮你。”
李秀儿用力点头。“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。”
两人再叙了几句,赵佳华让李秀儿快走,今后莫要自己过来。想了想又叫住她,从怀里掏出些碎银,让她绕去前头酒楼找掌柜的订只八宝鸭,这般显得来此也是有原因的。
李秀儿应了,毫不客气接到钱银放入袖袋中,这才走了。
赵佳华跟在她后头出去,小心看了看周围。看着李秀儿顺利出了后门,似无人发现,赵佳华这才松了口气。她转身待回房,这时却看到自己相公刘则迎面走来,她顿时一僵。
刘则走到她近前,看了看她身后,问道:“那是谁人?找你何事?”
赵佳华笑道:“姜氏制衣铺的二夫人,想买只八宝鸭,因我去制过衣裳,便来问问我能不能也给她关照下,跟李掌柜打声招呼算她便宜些。这哪里好啊,我与她说了一只鸭子不方便,待她家办个酒席之类的,我再帮她问问。”
刘则失笑:“你也是,人家既是来问你了,做做人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