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面的图案便画着观主与妖女。有绣着凤凰的凤袍与将军的甲胄,下头的屏风上画的便是皇后与武将。还有戏子与王爷、宠妃与文臣、寡妇与浪子笔调有多仙气,画面就有多大胆。
顾白婴过来瞧,一瞧之下顿时脸色微变,绣骨枪一挑,屏风上的一件衣裳便被他挑在枪尖,牢牢实实地覆住整面屏风。
簪星:“你干什么?”
他躲闪着簪星的目光,镇定道:“此地古怪,我看还是换一间客栈住算了。”
簪星头疼,瞧见他覆在屏风上的那一件衣裳,忽而一怔:“这是件喜服?”
此话一出,周围顿时一变,不过顷刻之间,这古里古怪的屋子里便张灯结彩,处处贴着大红的“喜”字。最中央摆着一张极大极宽的软床,被褥也是喜庆的红色。小几前堆着八宝桂圆,还有一壶合欢酒。
而顾白婴就在她眼前,身上穿着大红的喜炮,正意外地盯着她:“你”
不知什么时候,她的衣裳,竟也变成了一件鲜红的嫁衣。上头刺绣精致,图案华丽,衬得她如同待嫁新娘般光彩夺目。
“我知道了!”簪星恍然,“这屏风上的衣裳,选了哪一种,屋里就会变成对应的哪一种风景。”
难怪那老板娘会说“这别的房间里,一间屋只有一种风景,归海福地却不同,房里亦有多种选择,客人们喜欢哪一种,自可选哪一种”。
原来这是自选主题!
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,那扇长长的屏风忽而消失,变成了一副彩画,画中人正端坐新房榻前,上书四个字“洞房花烛”。
这一道主题,是洞房花烛主题!
顾白婴怔怔看着她。
簪星总爱穿绿色衣裙,如她本人性情一般,温和又坚韧,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穿如此艳丽的红色。她生得本就明媚光艳,素日里懒得刻意打扮。但大红的嫁衣将她衬得格外动人。
结心铃的声音便清脆地响了起来。
簪星若有所思地盯着他。
顾白婴的相貌自不必说,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中,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俊俏。如今年纪长了些,性情不如从前轻狂,然而这样鲜艳的颜色将他骨子里那点飞扬全都激出来,一如多年前簪星初见的那个唇红齿白的明朗少年。
罗帐飞鸾,红烛高照。
簪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,一声声激烈,她向前一步,低声叫顾白婴的名字:“顾白婴。”
顾白婴喉结滚了一下,下意识地后退一步。
说起来,簪星与顾白婴在一起,也有些日子了。不过同行的日子以来,顾白婴对她倒是恪守礼仪,也不是没有过情不自禁的时候,不过每当气氛危险时,这人就会立刻清醒拉开距离,活像将男德时时刻在心中。
以至于簪星时常被不姜嘲笑长这么大都没与人双修过。
番外:双修(3)
此次来落霞闻莺,簪星也没多想什么。她过去也不是没和顾白婴住过一间屋子,到最后,不过是各睡各的。这人实在太君子了,君子到簪星有时候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。
嫣红烛泪一滴滴落到桌上,燃烧的火苗里,渐渐散发出一股浓重香气。这香气往本就旖旎的气氛里更添了一分柴火,屋子里的空气也变得灼热。
顾白婴漂亮的眼眸凝着她,像是极力压抑着某种危险情绪,他的声音也有些发哑,只道:“这屋子里有些奇怪,我们还是出”
话未说完,簪星就贴了上来。
她道:“出去做什么?整座岛上都是道侣客栈,换一间客栈亦是如此。今夜总要寻个地方休息,我堂堂一个魔尊,总不能幕天席地吧?”
顾白婴移开眼:“那也不能睡在这里。”
簪星再上前一步,逼着年轻人正视自己,声音循循带着诱惑:“这里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不好。”顾白婴低头,拧眉看着她,“这香有问题。再这么待下去”
他抿唇,没有说下去。
簪星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诱拐良家少男的女魔头,她道:“待下去会怎么样?”
顾白婴看了她一眼,下颚线绷得很紧:“杨簪星,你我都还未成婚,自然不能不能”
簪星简直都要被气笑了,她道:“我是魔族!你见过哪个魔族非要按人族的规则,成亲才洞房?”
许是她离得太近,顾白婴下意识后退,不小心绊倒床沿,一时不察,向后倒了下去。簪星顺势趴在了他身上。
顾白婴全身都僵住了。
簪星撑起双臂,盯着他的眼睛,语气有些莫名:“顾白婴,你这么怕,是不是有什么隐疾?”
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。
他缓慢抬头,从隐疾这个字眼神情顿变,方才的羞涩顿时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咬牙切齿的声音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在想,你每次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,莫非是自己有什么问题。”簪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,“在我们家乡,成亲前也要先试一试的,倘若你不行,我自然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