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雅把鸡翅解冻,答道:“她不太喜欢交际,不喜欢接触陌生人,对熟人放心一些。”
“当初是顾亮雇的你,还是贺燕?”
“顾亮。”宁雅道:“顾先生雇的我。”
“他们一家人对你好吗?”
“很好的。”
“顾亮是什么样的人?”向衡继续问。
宁雅转头看看他,“顾先生挺严厉的,对做事的要求很高。平常非常忙,雷厉风行的样子。看很多书,学识特别渊博。为人挺好的。”
“他严厉?平常骂人吗?对你们这些做事的态度好吗?”
宁雅斟酌了一下,答:“顾先生对我的工作是满意的,所以我才能连着干三年。”
“你的上一任呢,他家的家政,为什么被辞,你知道吗?”
“那人打听顾寒山,还私下里调侃她。”宁雅道:“顾先生不喜欢别人对顾寒山太好奇。”
“你知道顾寒山具体是什么病吗?”
宁雅停下手上的工作,问向衡:“为什么问我?你想知道顾寒山的病,应该去找她的医生。”
“我问过她的医生,现在在问你。我得知道顾亮是不是真的信任你。”
宁雅有些警惕,但还是答:“就是孤独症的一种,叫什么斯什么伯的。”
“阿斯伯格综合征。”
“对,好像就是这个。”宁雅道:“我来的时候顾先生就跟我说过,说顾寒山脾气会怪一点,思考方式跟别人不一样,让我安静做事,不要打扰她。如果有事就找他或者贺燕,不要问顾寒山。”
向衡再问:“顾亮和贺燕感情好吗?”
宁雅紧张地捏起手指:“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“听说他们经常吵架。”向衡若无其事地道。
“我那时候是两天来一次,并不住在这儿,他们私底下怎样我就不知道了。但我在这儿工作的时候,觉得他俩还挺好的。”
“那贺燕对顾寒山好吗?”
“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“宁雅。”向衡唤宁雅的名字,他的语气仍旧轻松,但给人的压力完全不一样了。“我是警察。虽然我跟你假客气说随便聊聊,但是你应该明白不是随便聊聊的,对吧?”
宁雅一愣,说不出话。
“所以请不要对我说谎。我都会记着的。”
宁雅再捏了捏手指,紧张地道:“我没有说谎。我在这里的时候,看到的确实是他们一家人都挺好的。顾先生跟贺燕关系融洽,贺燕对顾寒山也不错。虽然他们三个人说话都比较硬气,有时候听上去像是争执,但他们没发生过什么冲突。他们一家,都是有修养的人。”
向衡看着她。
宁雅继续道:“嗯,你认识顾寒山,跟她接触过。那你应该知道的。顾寒山说话就是那样冷冰冰的,好像对谁都不高兴似的,但她其实就是那样,没什么表情而已。她人其实不错的,不难相处。所以我也习惯了他们交流的那种态度,我不觉得他们家里有什么矛盾。”
“好的。”向衡继续问:“顾亮去世后,你被辞退了。后头他们家人还有再跟你联络吗?”
“没有。”宁雅道:“贺燕和顾寒山跟我没什么私交。”
“就是说你跟她们任何一个都不是可以谈心聊天的那种朋友关系。”
“对。我就是来做事的。”
“那么顾寒山请你回来,贺燕知道吗?”
宁雅被问得一噎,她张了张嘴,在否认和承认之间摇摆了一会,最后还是担心警方能查出来,便道:“她知道的。”
“为什么她会知道?”
宁雅紧张得愣了愣,道:“我们,联系过。”
“顾寒山请你做事,你为什么要跟贺燕联系?”
“她是顾寒山的监护人啊。”宁雅脑子转过来了:“我就是问问顾寒山的病是不是好了,我过来做事方不方便,有没有问题。”宁雅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跟贺燕对好口供。
“她的病没好会有什么问题?”
宁雅再一噎,而后道:“就是,我们□□的,总会顾虑安全。”
“你前面不是说顾寒山人挺好的,很好相处。你已经习惯她的交流方式。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全?”
“我就是例行问一问,没有觉得不安全。”宁雅差点无力招架,然后她想起来了:“那个,顾寒山被送精神病院的时候,确实挺暴力的。当时她还打伤了警察,你可以去查一查。我那时候被吓到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向衡对她的辩解没有深究,可宁雅答得很心虚,精神紧绷。
向衡突然再问:“你跟贺燕联络,她有对你提出什么要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