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在甲板上抽烟的时候看见陆淳瑛皱了眉,之后不知怎地就有意识地不抽了。
一想到这个女人,凌飞就呼烟叹气。
他看了眼手机,除开杂七杂八的群消息,再没有别的。
他被放鸽子——不对,是他又被玩了。
那夜疯过之后,凌飞晚上睡觉经常梦到陆淳瑛。
有时是她低头翻阅文件的画面,有时是她满脸轻蔑地坐在办公椅上的画面,有时
是她眼带欲望却坏笑着在他耳边吐气。
凌飞拿她一点办法没有,本身就是他欠她的,连微弱的反抗都显得多余。
他甚至在一点都不了解陆淳瑛的情况下就跟她睡了一觉。
这和他的观念完全相悖。
他是什么时候崩塌成这样的?
香烟的火星燃烧到底,凌飞抖落了烟灰,心中的郁闷却一丝未散。
正犹豫着要不要抽第二根,夜店里出来的一行人就打断了他思绪。
“淳瑛姐姐,你觉得氛围怎么样?玩得开心吗?”
染着金发的年轻男子容貌俊俏,正对着女人倾尽自己的笑容。
“我们小源长大了,会跟姐姐哥哥抢生意了。”陆淳瑛回笑,看着这个陆家旁支来的弟弟,眼里情绪收敛。
她今晚本没有应酬,是淳砚跟自己说陆源投了家夜店、打算来这看看后才决定出门的。
倒也没有特别的目的,只是无聊。
她不用跟经常在公众面前抛透露脸的陆淳昀一样处处谨言慎行,出来放松是常事。
“哪有,我只是跟朋友一起投资玩弄着玩罢了。”陆源摆摆手,“姐姐你开车来的吗,要不要我送你回去?”
“好——”陆淳瑛正准备承接这个好意,扭头时却瞥到站在路边的人,临时改了口,“算了,你先进去吧,我先打个电话,等会再叫人来接。”
陆源没执着,理解对方事务多,招呼两个安保人员到不远处守着后便回了店里。
门口透风的人来来回回,但真正停留的不算多。
陆淳瑛知道凌飞早就看见了自己,但她不打算叫他。
她想看看他能不能自己过来。
不过她没等到。
“凌飞?原来你在这躲着。”
陈皓酒精上头,脚步有些摇晃,刚想出来吹吹风、让耳朵清净会,就看到绷着脸的凌飞。
“里面闷。”
“确实,”陈皓伸手给自己扇风,“我还以为你跟那女的‘私奔’了呢!你一走,没多久她也走了。”
“等会,这时间差,你们不是已经完事了吧?”
凌飞瞪他一眼:“别胡说。”
“这么急干什么?被我说中了?”
“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?”
凌飞认真反问,余光瞧了眼陆淳瑛的动向,发现她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打电话。
心中某处松懈,他推着陈皓进去:“回去吧。”
解决完陈皓,凌飞又跑出来,见椅上的人扔保持着通话姿势,便不紧不慢走过去,挑长椅另一边坐下。
“你看着办吧,我先挂了。”
跟许微交代完,陆淳瑛收起了手机,也不回头,自然地跟身边人开启对话:
“完事了?”
完事了?
凌飞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跳。
她听到了?
这句话回也不是,不回也不是。
于是凌飞选择答非所问:“我跟室友一起来的。”
“嗯。”语气太淡,听不出任何情绪,“玩得开心吗?”
“”凌飞放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蜷缩,“你上次说让我周五等你。”
“是吗?”陆淳瑛歪头,似是在回想,“我有这么跟你说?”
手握成拳,凌飞撇开头去看地上的树叶。
陆淳瑛说的是“周五晚上空出来”,从没提过她自己会遵守这个规则,被动方始终都只有凌飞一人。
何况现下她的表现在告诉他:她忘了这回事。
不知哪冒的愠怒和挫败击中凌飞心头,他垂眼,想到刚刚那个叫陆淳瑛姐姐的男人。
两人不论从言语还是行为,都不像陌生人。
而且那个男人看着和自己一般大,却能在这种场合把“姐姐”如此亲昵地喊出来。
在凌飞此刻已然混沌的认知里,陆淳瑛只有陆淳砚一个弟弟。
所以他认定,刚才的男人是陆淳瑛的新目标。
噢不,有可能是已经延续一段时间关系的和他一样身份的“玩物”。
所以她才能这么自然地忘了他的存在。
而他却等过她。
“你没开车来。”他说。
她会怎么回去。
“想陪我回去?”陆淳瑛再一次不留情面的戳破凌飞那点心思。
一口气又被堵回去,凌飞觉得快被自己气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