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休息?”穆瑾城将温牛奶递给她,蓝铃宛一饮而尽,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设计图:“有点事,你先去睡吧。”
穆瑾城眉头微蹙,神色有些不放心:“不要累着自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蓝铃宛柔柔一笑,哪怕是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,她也不会累着自己。
目送穆瑾城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,她松了口气,又将画抽了出来。
对了……
蓝铃宛指尖微顿,忽然想起当初她去祭拜父母时曾经碰到的千仲之。
“千伯伯……”蓝铃宛嘴里无意识的呢喃,眼中逐渐有了一抹微光。
或许,她是时候去拜访千仲之一趟了。
千羡月当初精神崩溃人尽皆知,蓝铃宛没费什么劲就打听到了她的医院,特地买了鲜花和水果。
“羡月!”她刚到病房门口,一道身影便翩然而至,千羡月披头散发,嘴里嘻嘻哈哈的笑着,让人听着只觉毛骨悚然。
看到蓝铃宛,千羡月停下了脚步,吮着手指歪头问她:“你也是来参加我和穆哥哥的婚礼的吗?”
蓝铃宛瞳孔微缩,凉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。
千仲之和于婉梅从后面追上来,看到她都愣住了。
他们很快反应过来,将千羡月强行带回了病房,于婉梅转身咬牙切齿的看向蓝铃宛:“你来干什么!?”
“我是来……”蓝铃宛还没说完,于婉梅便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花束狠狠摔在地上,表情狰狞至极:“你还有脸来!?”
蓝铃宛表情平静的将水果放到床头柜上,不欲与她纠缠,转头看向千仲之:“千伯伯,我能跟你谈谈吗?”
“没什么好谈的!滚!马上给我滚!”于婉梅过来就把她往外面推,蓝铃宛一手护着小腹,一边伸长了脖子殷切的看着千仲之:“千伯伯!”
“你回去吧。”千仲之抬手看了看腕表,“我一会还要回‘晨星’上班呢。”
门在眼前猛地被摔上,蓝铃宛却不见神色萎靡,反而神采奕奕,唇角微弯。
二十分钟后。
“千伯伯。”瞥见千仲之的身影,蓝铃宛立刻上前。
千仲之欣慰的笑了笑:“你来了。附近有个咖啡厅,一块坐坐?”
蓝铃宛欣然颔首,两人转步咖啡厅,点了咖啡,蓝铃宛眼眸低垂,神色有些不忍:“千伯伯,抱歉。”
看到千仲之发鬓微白,虽说是千羡月自己酿的苦果,她还是对被无辜牵连进来的千仲之感到有些抱歉。
“我还没有老糊涂,错的是羡月,你道歉做什么?”千仲之微微一笑,“现在是比不上以前,不过也比躲债度日那段时间好多了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”
知道他有心劝慰她,蓝铃宛只笑了笑没说话。
千仲之又问:“你想问什么?”
“您还记得当初在我母亲的墓碑前,您说,没想到我会嫁到穆家,对当年的事,您都知道些什么?”蓝铃宛身体不自觉的微微前倾,双眼紧锁千仲之。
千仲之下意识看了看门口的方向,神色有些犹豫。
蓝铃宛知道他在顾虑什么:“您放心,您夫人不会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。”
“其实……”千仲之语气沉重的开了口,“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,当初我和穆天颂一样,都是你妈妈的追求者,没想到最后居然让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抢先了。”
千仲之怅然的笑了笑,神色透着缅怀。
“您怀疑我母亲的死和穆家有关?”蓝铃宛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。
“不能说是有关。”千仲之皱起了眉头,“穆天颂当年野心勃勃,肆意扩张穆家的事业版图,得罪了不少人。你知道穆瑾城的亲生母亲吧?就连她和穆天颂分开了这么久都难逃一死,你妈妈是他深爱的人,恐怕……”
穆天颂的仇家?
蓝铃宛微微一愣,脸上露出了一抹有些难以置信的笑容。
怎么可能?难道当年蓝家的覆灭只是受了无妄之灾?
这算什么?
千仲之今天提起这事心情也相当沉重,正是因为这个心结,他一直不赞成千羡月嫁到穆家,怎料她一意孤行……
“不过这都只是我的猜测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蓝铃宛微微苦笑了一下,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?
不对,千伯伯说得没错,她不能就这么相信这些没影的事,除非找到证据……
蓝铃宛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那些画,她已经传真给了白桐然,但还是决定今晚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。
医院病房内,听见门口的脚步声,穆天颂头也不抬,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报纸上:“来了?”
“嗯。”蓝铃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,穆天颂奇怪的扫了她一眼,什么都没说。
床头柜上摆着一沓报纸,蓝铃宛随意瞥了一眼,视线却再也挪不开了。
“昔日赌王疑急性心肌梗死去世,女儿携女婿回国低调举办葬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