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芸那些恶毒的话转告了冷星竹,然后说着,“他母亲是他的底线,所以他现在一定难受死了,小郑说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。”
冷星竹紧紧抿起了唇来。
她是心理医生,她知道张晓芸那些话给盛瑾年内心深处造成的伤害有多大。
也难怪盛瑾年会差点掐死张晓芸,正如她的底线是冷文尧,如果有人动了冷文尧,她也会失去理智的跟对方拼命。
沉默了半响之后她轻轻开口,“我知道了,回头我给他打电话。”
雷旭东看了一眼楼上盛瑾年的卧室,“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了,他刚回来,应该在洗澡。”
冷星竹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。
身旁有同事走了过来关心着冷星竹,“冷医生,你怎么了?看起来脸色不太好。”
冷星竹摇头轻轻笑了笑,“没什么,可能有些累。”
她随后便跟大家一起去取行李了。
出机场大厅的时候正好接他们的大巴还没到,冷星竹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盛瑾年打了电话过去。
盛瑾年刚洗完澡出来呢,一看是冷星竹的电话,阴郁的心情顿时散了大半。
看了眼时间,她应该是已经到了。
原本想洗了澡出来给她打电话呢,她倒自己先打来了。
接了起来换了轻松的语调,“到了?”
冷星竹听着他轻松的语气却觉得心情更沉重,应了一声之后又问着,“你要睡了吗?”
她这样一问,盛瑾年就察觉出什么来了,因为以前两人打电话她从来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的,基本上都是他没话找话而她被动地跟他聊着。
现在她竟然主动找话跟他说,肯定是知道他今天的事情了。
盛瑾年原本并没有打算让冷星竹知道今天的事情,一来盛瑾年觉得这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,他自己慢慢就消化了,二来……盛瑾年也不认为自己跟冷星竹说了,冷星竹会将他放在心上。
即便她会关心询问,也不是真心,而是出自作为一个女朋友该有的责任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目前的她,并不爱他。
所以他有些自嘲地想着,不去自取其辱了。
可是,这会儿接到了她的电话,他的心里却又欢喜一片,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关心他,他都欢喜。
“老雷跟你说了?”盛瑾年没有再掩饰什么,其实他倒是挺好奇的,她会怎样安慰他。
冷星竹应了一声,然后说着,“如果你觉得很痛苦的话,可以跟我的教授阮老师聊一下。”
盛瑾年知道她的老师,恒德医院最有名的心理学教授。
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喜了,“你让我去看心理医生?”
他又没病,看什么心理医生。
冷星竹笑了起来,她能感受到盛瑾年的排斥,“我让你找我老师聊聊,又不是让你去看病,我只是觉得你需要找个人聊聊,开导你一下。”
“我现在马上坐机场大巴去酒店了,车上人多说话不方便。”言外之意她暂时没法开到他。
盛瑾年哼了一声,“与其去找阮教授聊,还不如去找你爸聊。”
冷星竹,“……”
盛瑾年又说着,“其实我特别想知道,你爸当初遭受了身体的重创之后又遭遇了你妈的背叛,是怎么走出来的。”
提及冷文尧的那些往事,冷星竹的心情也沉重了几分。
遭遇了那样的重创,没有谁能轻轻松松走出来,最初的那段时间夜里的时候冷星竹总会装作先睡过去了,然后再偷偷跑到冷文尧的卧室或者书房门口偷听,因为她很怕冷文尧会想不开走极端的道路。
她很怕。
如果冷文尧走了,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疼她爱她了,她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。
很多时候她听到冷文尧在卧室里压抑的低声哭,更听到过冷文尧在书房里砸过东西,也闻到过冷文尧书房里呛人的烟味,那段时间他们父女都很苦。
可那个原本应该在这样的时候陪在他们父女身边的女人,却整日整日的夜不归宿。
盛瑾年适时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,低声笑着对她说着,“你放心,你吩咐了不要私下去见你爸,我不会去的,我等着你正式把我介绍给他呢。”
然后又说着,“其实,只要你对我说一句话,我心情就好了。”
冷星竹,“我想你了。”
盛瑾年,“……”
她这次怎么这么……懂他的心思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