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珏打着方向盘,浓眉蹙起,眼神瞟向右侧的后视镜,沉思片刻后,语气同电视剧里霸道总裁一般风淡云轻,平淡地否认一切,似乎在耻笑我的自以为是:“我没有这般闲工夫。”
沉珏继续为他先前作出的承诺找着补,气势却明显弱了许多,他也知道自己先前说的话虚假可笑:“你现在姓的是沉。”
“沉静俞,你代表的是沉家的颜面。”
我讨厌沉静俞这个称呼,我不姓沉,它不是我,我就叫静俞。
我开始疯狂吐槽沉珏这股装装的嗲味调子:你爹的,好标准的霸总味台词,味太冲了,先前打肿脸装什么贴心大哥形象,随后我又在心底阴阳怪气地模仿起来:你代表的是沉家的颜面~到底是谁想担沉家的脸面了。
这福气谁想要了?
吐槽完后我亲自为自己的怒火泼了桶冰水,它刹地一下就平息了,而我整个人也平静了许多,身体也放松了,幸好他没有去查,那股被窥探隐私的恶心劲也荡然无存。
果然人不能跟这种嗲味重的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待久了,不然容易被自身情绪吞噬,对方还毫发无损,好亏。
我偏过头继续看向那闯进大片熟悉绿意的窗外,学着他讲话,试着风淡云轻,但总是讲不出那种深沉的调调:“哦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车内只有我头发被风吹起的飒飒声,还有声很快被埋进风里消失不见的叹息声。
下车后我一直跟在沉珏屁股后边,看着他那身毫无翘边褶皱的定制黑西服,升起一股想要弄得皱皱巴巴的猛烈欲望,想看它变得破损不堪,不再体面熨帖,就像件普通庸俗的脏衣服,下一秒就会被嫌弃地丢弃。
想看到这个天龙alpha垂下高傲挺直的脖子,颓败成被砍倒的松树,繁密的枝叶败落,枝干萎缩,毫无生机可言。
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那份蔑视一切的冷淡被卑微的祈求给取代。
我没想到沉玉会在车库外边等着,身穿浅色毛衣,瀑布似的银丝用一根绿色发圈高高的扎起,手里还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香酥五花肉。
他一把抱住我,我被迫窝在他怀里,细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香味,栀子花香混合着香料味,总觉得怪怪的。
这oga一言不合就抱我,不过这次我没生气,心思全在那盘五花肉,盯久了感觉自己的肚子又饿了起来。
幸好沉玉还是懂点我喜欢什么,这点还不算太差。
他把下巴抵在我脑袋上,下巴吭哧吭哧动起来搅乱我的头发,又带着那咄咄逼人的调子,这次是对沉珏亲自来接我感到不满:“怎么是哥你接的静俞?”
这几天沉玉同沉珏讲话总是夹枪带棒,明明第二人格没有跳出来,问维利特他也只回答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。
总有种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在混合交融的错觉,好像沉玉要变成一块双拼冰淇淋了,香草和巧克力杂糅在一起,或许这也算是一件好事,我静静地感受着身前温暖的体温,听兄弟两吵架别有一般乐趣。
“邱姨呢,我明明叮嘱她去接静俞的。”
沉珏懒得做过多解释,挽起袖口,随手把车钥匙丢给一边的仆人:“请假。”
“邱姨请假没跟我说。”
“你不要勒着她了。”
“一个男oga总缠着个女beta像什么样子。”
这一句倒是说的不错,我持十分认同。
沉珏盯着我两许久,丢下这句话迈开长腿就走开了。
沉玉自动忽略后一句话,听到前一句话开始有些炸毛,连忙松开我,眼眶瞬间湿润起来了:“对不起,静俞。我勒着你让你不舒服了吗?我不是故意的,我是太想静俞了。”
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里那盘五花肉,生怕肉掉出来:“没呢。”
沉玉开始滔滔不绝地抒发他的委屈:“我已经有六小时四十五分钟没见到静俞了。”
“想去学校找你但是他们都不允许!”
我看到了他手心处的红痕,严重怀疑他白天又切换到第二人格砸东西了。
哎,他这样子的状态真的合适返校读书么?还是呆家里别嚯嚯社会,别嚯嚯我好。
沉玉无辜地掉着同珍珠般大小的眼泪,脸颊变成他瞳色一般的樱粉色,低垂着委屈地娇嗔道:“跟你发信息你也不回。”
漂亮的人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,跟演偶像剧一样。
我拿出纸巾替他擦拭着泛红的眼眶,忍住拧他鼻子的冲动,无奈解释道:“手机落房间不见了。”
“你不知道我白天是怎么熬过来的,手机都要被我盯烂了。”
......哥夸张了哈。
“要是我也读高一就好了,我就可以和静俞一起上课了。”
哥,还是别了哈,我可消受不起一个大型玩偶抱我我上课,一方面热死,一方面被其她人目光灼烧死。
“明天哥哥你就返校了,我们可以一起去学校的。”
沉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