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过年前后准备吧,咱们厂子也就只这么些人,能布置出一个灯会就不错了,你还指望去别的城市办灯会?”刘敏才反驳她。
凤宁说:“有些城市八月十五会办灯会。元宵灯会的时候,可以拆把所有人分成两个或者三个团队,人手不足,就招临时工,老手带新手,肯定能完成任务。”
凤宁这话音一落,屋里的人好几个都笑了起来,他们觉得凤宁说的太轻松了,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呢。
吴昌德说:“灯会那些都很遥远,以后再说。做能收起来的灯笼是有必要的,只是这个价钱有点高,老瞿你再跟塑料厂谈谈,把价格压下来。”
老瞿说:“我都尽量往下压了,7分一个不能再低。人家怎么跟我说的,塑料这东西全都是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,咱们国家是贫油国,石油需要从国外进口。可咱们国家穷,外汇不足,石油进口量也少,所以塑料产量也低,产量低,价格能便宜吗?”
凤宁听到这番话也很意外,不过确实也是这么回事,塑料是石油的副产品,八十年代中期中国经济还未腾飞,石油需求量确实不大,石油副产品价格高也属正常。
凤宁说:“可以收拢的灯笼以后会是市场趋势,这不光是方便运输,也方便我们存储,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做。既然成本增加了,我们的价格也可以相应稍微提高一些,一个灯笼贵上五分一角,对终端客户来说,其实也并非那么不能接受。”
吴昌德点头:“我认为小凤说的有道理。以前我们的灯笼受限于体积无法长途运输,如今运输问题解决了,全省甚至全国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市场,建军和敏才你们不妨大胆些,多往外跑跑。把销量提起来,我们的收入也就跟着提起来了。”
最终,开模做塑料圈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。虽然成本确实不低,但长远来看,还是很有必要的。
其实凤宁也感觉到了,不管是厂长还是主任,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,对她的意见都很看重,采购和业务之间有些不对付,但他们都不会针对自己。
按理说,她一个小姑娘,又是新人,她的意见不会受人重视。
她仔细琢磨了一下,觉得大概还是跟她的来历有关,大约他们把盛重远当成自己的靠山了。这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,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,正愁怕这些人不听自己的建议,愿意听就行。
凤宁不知道的是,在同事眼中,她的靠山不仅仅是盛重远,还有肖达。
清明节前一天, 厂里发工资。凤宁刚好上班一个月,领到了一个月的工资,三十二元, 不多不少。
清明节是星期六, 凤宁跟厂里请了一天假,这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, 她要回去为母亲扫墓。
吴昌德准了她的假, 说:“星期一务必准时上班。肖主任要去蓉城开会,他让我和你跟他一起去蓉城,说不定能见到那个项目的负责人。”
凤宁喜出望外:“好,我星期天下午就过来。”这肖主任未免也太好了,竟然愿意为他们牵线搭桥。
“行,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就好。”吴昌德说。
当天下午, 凤宁便回了家,第一次领工资,肯定要给家里人买点礼物。
凤来也回来了,他们学校放了两天假,正好就是这个周末。
凤松和凤柏下午没什么要紧的课, 凤宁给他们请了假, 姐弟四个一起上山去给母亲扫墓。
跪在母亲坟前, 凤宁百感交集,自己能够重活一世,母亲会不会在另一个时空里也重活了呢?她希望能够这样,在另一个时空里, 母亲能够平安快乐地活着, 再也不要嫁给父亲。
凤宁有时候在想,为什么没有重生到母亲出事之前呢, 她已经变强大了,一定能够帮助母亲摆脱马老太的,可这个遗憾终究还是没能弥补。
虽然有遗憾,但她还是感激有机会能够重来一次,可以改变自己和弟弟妹妹们的命运。
星期天,凤宁吃过午饭就回南安去了。
她着急回来,是要准备一些东西。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去见项目负责人,否则会提前找个相机给戴师傅的灯笼拍些彩照带过去。如今没有照片,就只能带实物过去了。
可从南安带灯笼去蓉城,哪怕是再小心,都极有可能会弄破,所以她决定把灯笼拆解后带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