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不好意思,「这…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。」
见那人彆扭的捏着耳垂,鐘沐言浅浅的笑着,朝自己身侧的床拍了拍,「坐好,我有些事想跟你说。」
申羽澜立刻拿起枕头往她身边一摆,没骨头似的倚着床头柜,紧贴在鐘沐言的身侧。
肌肤相触的温热渡来了暖意,洗澡后身上的香气窜进了鼻腔,鐘沐言偏开头努力忽视逐渐感到加速的心跳,想办法专注在思绪上。
「你在车上说的内容我想了想,这件事江钧佑虽非始作俑者,却绝对是共犯。他描述葬礼的方式不像是在『参加』,而是『观察』,他早就知道这会发生,只是在见证一切有没有照着计划进行而已。」
这也是申羽澜当时的想法,那平静的陈述的确就是个旁观者,不过这是她在现场听到的感觉,可鐘沐言光从转述就能发现,确实让人佩服。
鐘沐言继续说道:「他没有放弃在台湾的身份,还有追踪定位的权限,加上那拙劣戏码的安排,说明了他在签立合约时就参与了这个计划,还顺便给你送了些礼物。」
「什么礼物?」
看向身侧把玩着她肩上头发的人,鐘沐言忍不住扬起了嘴角:「那一袋pocky饼乾,有着前任生日的提款卡,还有…」她摸向了那颗带着刺感的头顶,「这颗大光头。」
「合约让江钧佑有了主宰的权利,对他来说这就只是个游戏,而你也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。」
江钧佑的嫉妒心昭然若揭,他讨厌申羽澜的美貌吸引太多的情敌,所以剃去了她颇自豪的头发,并将卡片设成前任的生日,想把这一切的错误导向过去的情史,而那袋饼乾和摺叠镜…大概就是个恶趣味吧。
听了这翻推论,申羽澜闭上眼思考着,而后问了一句:「那也是他让你跟我一起旅行的吗?」
「这我不是很确定。」鐘沐言也陷入了沉思,「但江钧佑的态度比较像被动接受我的存在,因此我更倾向是另外一个人做的决定。」
但为什么是自己?
她不排除组织会透露自己的讯息给第三者,若他们真如自己所承诺的保密又严谨,江钧佑怎么会对自己的情况如此清楚?
想不通的部分暂且搁置,鐘沐言就目前的理解总结道:「关于这个人有几点可能,第一,能跟江钧佑建立共犯关係的,肯定是你们共同熟识的人。第二,这人绝对有相当的经济基础,才签得起这种特殊合约。第三,这人跟你的关係强烈且复杂,用高昂的代价将你送到国外,为的是永远不想再见到你。对于这些,你有想法吗?」
捲着头发的手一瞬的停顿,申羽澜无奈的笑了笑,眼中的落寞被鐘沐言看得一清二楚,「这我也不清楚…」
话音落下,房内陷入了沉默。
鐘沐言知道,申羽澜善良的性格不会去计较他人的恶意,可意识到把自己丢进这困境的就是身边亲近的人,那种被背叛的心情,怎么可能不让人感到受伤?
即使如此,她也只会将情绪默默收进心底,独自消化那些苦痛,留给身边人的总是那温暖的笑容。
想到这里,鐘沐言心闷痛的难受,她侧身面向申羽澜,轻柔的问道:「我能为你做什么吗?」
听见那沉稳声线中透出的温度,申羽澜忍不住弯了唇。
她喜欢这个对全世界都很冷漠的人,独留给自己的温柔,让她知道自己很重要,并且无可取代。
既然是对方主动问的,申羽澜也就不客气了,她也侧过身看着对方,问道:「那我可以抱着你睡吗?」
「昨天不就抱了吗?」鐘沐言还记得早上起来手有多麻。
「欸?意思是说之后都不用问,我想抱都可以抱搂?」话说完她立刻身体力行,像隻树懒一样拦腰抱了上去,脸还在对方胸口蹭了蹭。
鐘沐言的脸瞬间发烫。
「你要抱就安分一点!」她将胸前那颗头推开,并强烈的叮嘱道:「手也不准乱放,躺好就睡觉!」
申羽澜当然乖乖应好,熄灯后,她从背后抱住鐘沐言,鼻尖穿过发丝探上了后颈,满足的汲取对方身上的清香。
剩下五天。
她在心里提醒了自己,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。
「晚安。」湿热的气息打在脖颈上,搔痒的感觉让鐘沐言瞬间缩了脖子。
申羽澜本就没其他心思,所以在满足的抱着喜欢的人后,就迅速的进入了梦乡。
在听到背后平稳的呼吸声后,独自在那乾紧张的鐘沐言,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。
人家真的安分的睡觉,自己心里居然还有点失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