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凌宇愣了一秒,似乎想起了曾经在医院见过的那位妇女。他神色微变,把牛奶轻轻递过去,只是道了声晚安,便转身离开,留给杨禾栀空间。
关门时,把手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杨禾栀随即把手机静音关掉。
果不出所料,电话那头李满春的责问声瞬间如泥石流般倾泻而出。
“我可跟你说,你不要蒙你妈,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到这么大,不是让你脱光衣服给这些公子哥陪睡赔笑脸的。你爸没了,你就翅膀硬了想飞出去,你是不是更觉得我管不住你了?!”
蒋凌宇留下的牛奶杯泛着温热的触感,杨禾栀看清杯沿凝结的奶皮,手指用力掐住杯壁。她沉默了几秒,反问道:
“妈,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?”
李满春愣了一下,似乎对女儿突如其来的质问有些不可置信。“你说什么?”
她把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。
杨禾栀的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,声音带着哽咽:“妈,我们刚在一起,他很尊重我,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好吗?再说了,你当时心脏病,如果没有蒋凌宇,你怎么能住到大城市的大医院里请专家看病?”
“你的病倒是稳定了,蒋凌宇背后打点了多少东西你知道吗?”
杨禾栀很心疼妈妈一把年纪还要饱受病痛折磨,但她也听不得她妈这么侮辱他们的感情。
李满春却完全不顾女儿的辩解,语气更加尖锐:“你别看他献那些殷勤,这些人,没得到的时候想法设法哄你开心。等得到你了,没多长时间就会把你一脚踹开。”
她粗喘着气,觉得自己女儿实在是太容易被骗,又喋喋不休起来。
“你长点心吧你,咱家这条件能让你够上那首都的公子哥儿?别到时候卖了身体,赔了夫人又折兵。”
李满春没什么文化,用词却是直戳女儿心窝。
杨禾栀已然气得发抖,她感觉自己汗毛倒竖,哭泣都暂停了一瞬。
她知道,她们根本无法沟通。
“你非要我活成你那缝纫机上的布料,针脚怎么走都得听你的哒哒响是吗?”
话音刚落,杨禾栀就狠狠挂断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