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了整个视野,营帐连绵不绝,火光映天,宛若一座吞噬生灵的炼狱。风中夹杂着肃杀之气,战鼓声沉闷而急促,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击着每一位守军的心脏。
武阳站在城头,双拳紧握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他的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千斤巨石,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咚!咚!咚!”
战鼓擂动,震耳欲聋。
“攻城!攻城!”
叛军之中,号角长鸣,士兵们呐喊着举起云梯,推着冲车,杀气腾腾地朝着武安县城墙逼近。
武行站在城门前,一身戎装,威严如山,目光如炬,扫视着全军将士。他身边的赵肃、罗奎等人皆已严阵以待。
“众将士!”武行猛然拔剑,直指城下,声音如雷霆般炸响:“此城若破,家园尽毁,父母妻儿皆为刀下亡魂!今日之战,唯死而已!”
“全军听令!”
“誓死守城!”
城头上,三千守军怒吼回应,声音震动四野,喊杀声直冲云霄。
“放箭!”
武行一声令下,城头之上顿时箭雨如飞蝗般洒落,迎面射向攻城的叛军。
“盾牌!”
叛军先锋高举盾阵,密密麻麻地挡住箭矢,继续推进。
“巨木准备!”
城头之上,守军搬起早已备好的巨木、滚石,顺着斜坡猛然推下。
“轰——”
沉重的巨木如同惊雷般砸入叛军阵中,顿时惨叫连连,血肉横飞。冲在最前方的叛军被巨木碾压,骨骼碎裂,死伤无数。
“杀啊!”
然而,叛军潮水般涌来,仿佛没有尽头。
“叛军太多了!”
城头上,有士兵惊恐地喊道。
“闭嘴!”罗奎怒喝,“城在人在,城破人亡!”
武阳站在武行身旁,看着这一幕,心跳如雷。尽管他自幼习武,习得兵法,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识真正的战争。
杀戮,血腥,惨叫,生死只在一瞬之间。
“轰隆——”
一声巨响,一辆沉重的攻城塔在叛军的推送下缓缓前进,铁甲包裹,巨大的撞锤不断冲击城门。
“轰——”
又是一击,城门木梁震动,隐隐出现裂痕。
“城门守军听令!”武行怒吼,“死战不退!”
“死战不退!”
城门处,数百名守军高举盾牌,死死堵住缺口。
“放火烧毁攻城塔!”武行厉声道。
赵肃立刻点燃火箭,箭矢带着火焰射向攻城塔,然而叛军早有准备,木塔上覆盖着湿布,火焰难以蔓延。
“轰!”
攻城塔巨大的撞锤再次砸下,城门裂痕愈发扩大。
武阳看到这一幕,急声道:“父亲,我们必须派人冲出去破坏攻城塔,否则城门必破!”
武行深吸一口气,看着自己的儿子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。
“阳儿,这不是你该上的战场。”
“是——”
武阳正欲反驳,武行猛然一挥手,沉声道:“听令!城墙守军加紧防御,赵肃,带五十死士,突袭攻城塔!”
赵肃闻令,抽出长刀,“诺!”
城门打开一线,赵肃带着五十名死士冲出,犹如怒涛拍岸,直接杀向攻城塔。
叛军猝不及防,一时间溃散。
赵肃带人拼死突围,挥刀斩断攻城塔的支架,一名守军纵身跃起,点燃身上的火油,撞向攻城塔。
“轰——”
烈焰冲天,攻城塔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坍塌。
武阳看着赵肃被火焰吞噬,心头剧震,拳头死死攥紧。
“赵叔……”
然而,战场没有时间悲伤。
武行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继续防御!叛军还有下一波攻势!”
夜色降临,战斗仍未停歇。
武安县,陷入了血与火的炼狱。
这一夜,武阳将铭记一生。
他亲眼看到了何谓战争,何谓生离死别。
他终于明白,父亲所说的“天下大势”,究竟是何等的残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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