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置了这田产后,便一直交给他们打理。
许多年来,他们也不曾给你娘俩送去过半点东西,倒是自己修了这个小院。
你娘拿命救的他们,你知不知!”
这客气话也说得太重了些。
“外婆,一家人,这些就不要说了。”
老太叹了口气。
“你倒是心善~”
屋外突然传来两声咳嗽,老太太闭嘴倾听。
“你舅舅他们也还没睡。”
祖孙俩从几十年前讲起,断断续续将她们老两口如何结合,又如何生娃带娃,他舅舅如何成家讲了个大概。
老人的啰嗦和偶尔的重复令七爷更觉亲切,这样的唠叨他虽然不想一直听一辈子,却希望能时常体验。
有些话,虽然普通,然而真到了天人永隔之际,便成了人间绝响。
直到公鸡再次打鸣,七爷才劝老人休息。
关门之际,老太在被子里叫住了他。
“老七,人生一世,该是你的就不能退让半点,不是你的便不要去争。”
范希文嘴角扬笑。
“记住了,外婆。”
翌日清晨
从来不煮早饭的张家破天荒地开了火,有肉有酒。
向乾直道遇上个好舅舅,当然,舅妈也大方。
小家伙儿在这里说不上话,但脸上的笑容早已暴露了他的想法。
酒足饭饱间,舅妈趁着收碗的档口打诨。
“七哥儿,同你讲个玩笑。”
“舅妈该不是要给我说个媳妇儿吧?”
旁边几人知道这是体己话,各自到院子里放风去了,只是也没隔得太远,隐约还能听到零星半点。
“你要找媳妇儿还不简单,这十里八乡的丫头大可挑得。”
舅妈话头一转。
“你舅想买下你那三亩田产,你看如何?”
范希文心中警觉顿生,昨夜饭桌上舅舅的表现、夜里外婆的话、院子里的咳嗽声、今早丰盛的早餐。
此时此刻全部串联在了一起。
这两位长辈得了成都授意,准备在这里做文章,老肥婆果然说得不错,送人也不给七爷!
念头通达,他夸张地扯开嘴巴,露出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容来。
“有何不可,一家人好说得很。”
小娘,这是你要守护的亲人,了不起就用那三亩薄田来孝敬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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